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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,誒,還沒想好,往後再說吧。”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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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地“阿?”出聲來,另一個立刻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腦袋,不過……因為是魂體,所以打空了。

“噗嗤。”傅蕙娘笑出了聲,那個被打了卻無知無覺的人向傅蕙娘看來。面前朱衣女子燦然奪目,他不禁又“呃兒?”了一聲。

和他一起的人,阿不,鬼。非常恨鐵不成鋼,忙道:“這位仙女好,不知仙女叫住我們兩兄弟所謂何事阿?”

“你們是兄弟?”看起來確實有些像的。“嗯……”傅蕙娘斟酌了一下用詞,說迷路仿佛不太恰當,可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說法了。不如……

“你們兩個是兄弟?”傅蕙娘重覆道。先套套話再說吧……

“阿,是!這是我哥,我是他弟!”那呆鬼回了魂兒之後如是說。

他的哥哥嘴角一抽,簡直不知說什麽好,但覷傅蕙娘殊無惱怒之意。於是說道:“我們是晉國兆戶人,因藩王之亂時不幸身亡,而今到此已有二載——”

“哦。”傅蕙娘心想,那戰亂,她記著的,沈靖綏就是在那時收服了死氣。

“真幸運阿,你們還有輪回……”傅蕙娘低聲道。

二楞子一般的呆鬼下意識反問道:“你沒有嗎?”

假如鬼有臉色,那他哥哥的臉色一定極慘極白。

“放心吧。”傅蕙娘柔聲道“我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。”

得到了承諾的哥哥並沒有多麽放心,人死有輪回,魂魄若是死了,還能談什麽呢?

“行了,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,你們知道問心石在哪兒嗎?”

這對兄弟面色同時難堪起來,傅蕙娘察覺到了,於是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那身為哥哥的冥修強做淡定,“沒什麽,仙子,我就為您領路。”

“二子,你回去……”哥哥對弟弟說道。

“我不,我不回!”被稱作二子的冥修如是說。

“聽話。”

“阿大!”

阿大,二子……傅蕙娘懵了,她到底怎麽了,這兩兄弟活像生離死別似的。

“……停。”傅蕙娘看著阿大和二子。“解釋一下。”

“問心石位於奈何橋前側,必須乘坐若水船前去。奈何橋旁有個孟婆,喝了湯就會忘卻前塵。由於很多人不願投胎,是以冥界特別規定,若水船只有單程,不能往返。”

這話出自二子之口,難得清晰至此阿……

合計著,兩兄弟也是不願意投胎的,這有去無回的單程票……

怪不得她一萬年沒成事兒呢!本來就被禁制了,坐船有去無回,即便什麽都知道了,也沒有功力,半點用也沒有。真是氣死她了!

沒有這個什麽破規定,她至於這麽多年……傅蕙娘顯然沒註意到,她處於了極度遷怒狀態,甚至嘎嘣嘎嘣的咬牙。

“沒事兒!”傅蕙娘一拍胸脯,“你倆,給我送到若水船,然後你們走,到了對岸,我自己會打聽問心石在哪兒的。”

“謝!謝過仙子!”阿大激動的她好像是他們的再生父母。

一瞬間傅蕙娘的心沈到了谷底,就是這樣……明明是她對他們無禮,然後不過是輕輕的“高擡貴手”就得到了他們的感激涕零。

這種表現,讓她感覺想要顛覆天界很難,對強者的畏懼已經成為了有靈者血脈裏的東西了。

“帶路吧。”

若水船有兩人撐渡,弱水三千,浮不起一點羽毛,只浮的起若水船。

若水船……或許是弱水把若水船當成了自身的一份子吧。這船像鐵做的,和弱水一樣,烏漆嘛黑的。

傅蕙娘隨手遞給那兩兄弟兩個仙果,“找個沒人的地方吃了吧,全當是你們領路的好處了。”

說完她就隨隨便便上了船,不知是不是錯覺,她一上船後,船頭船尾的擺渡人好像看了她一眼。

她看回去,那魚頭人身的擺渡人又呆滯的守住,她遂罷看。

這船上多半的人都沒有實體,面上有悲有喜。等到船上載滿了人,船終於慢慢悠悠地開了。

岸邊漸漸遠去,那魚頭人唱道:“若水船上無回頭,若水船上無回頭!”

又像唱又像喊,又似哭訴,又似告誡。

突然船身一動,開始劇烈搖晃起來,湖裏蹦出了許多黑色的殘缺魂體。這些魂體帶著極大恨意望著船上的每一個人,努力想要扯下船上人的肉,可惜因為弱水的限制,他們飛不起來,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。

☆、一百八十一齊晉(十一)

這些黑色魂體含混的嘶鳴著,好像是說“要”。

傅蕙娘徑自走到船邊,低首看著那些掙紮叫喊的魂體。

聽說,靈魂太過沈重汙濁,若水船是載不了的,那些人會掉進河裏去。

“別吵了,很難聽。”傅蕙娘微微笑著說道。

那些魂體好像是被激怒了,開始慢慢的匯聚起來。

“跳梁小醜。”

“阿阿阿阿嗷!”一聲淒厲的叫喊後,那些魂體已經凝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個身高二丈的實體。有了手也有了腳。

左手還正在沖著傅蕙娘抓來,傅蕙娘蔑笑了一下,連沖虛都沒用,直接一拳給那個實體砸漏了。

那實體吃痛,整個身子都傾過來,傅蕙娘活動了手腕兒。

“真是挨揍沒夠阿。”

傅蕙娘讚嘆了一句,隨後用左右拳交替著把那實體的腦袋活活打扁了。

“痛快!”

那實體一見討不到好,悄無聲息的潛進了弱水深處。

再之後毫無一點意外,對岸已經到了。

那兩個魚頭人身的擺渡人伴著空船回去了,傅蕙娘隨手拉住一個方才在船上的同伴,“你知道問心石在哪兒嗎?”

“西……西處。”

瞧她……活活把魂體嚇得直抖腿,她徑直走去,問心石前圍滿了人。有人嚎啕大哭,有人快意的大笑,更多的人默默流淚。

“怎麽會這樣,怎麽會這樣!”有個人捂著頭蹲在地上。

問心石,到底有什麽?傅蕙娘的眼神落在了石頭上。

石頭上出現了畫面,從開天辟地到萬物初生。傅蕙娘皺眉道:“不是吧,難道從幾十萬年前開始看?”

畫面很快和風麗麗,綠草青青了。天地間,呃,出現了兩個嬰兒,很快變成了兒童,等他們兩變成了兒童,天地間又出現了一群嬰兒。

傅蕙娘終於發現哪兒不對了,那兩個孩子有點眼熟……

“媽呀!”她和齊晉居然是第一批出現在天地間的,她和齊晉兩個人,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
再後來就是時光飛逝,他們兩個青梅竹馬,地位崇高登對,自然而然的結為愛侶。

雖然有反叛的魔界,還有逐漸形成的規矩,但更多的時候,只有快樂。

四海八荒任意馳騁,那是何等的自由阿。一個好的時代,一個有趣的人,活得是那麽肆意。

想要的都能得到,朋友遍布天下,還有,齊晉。

僅僅是畫面,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當時的心,是怎麽樣跳的。

這樣的快樂持續了很久,“夠了,我不想看這些。”

也許是問心石聽到了這句話,時間慢慢到了天界中人有分歧的時候。

分歧的節點就是人族和妖族乞求可以通婚,生兒育女。

來了,她想看的只有自己的部署,還有……齊晉到底是誰?

是的,齊晉那張臉,擁有著賀九元一樣明亮的眼睛,氣質上像是申不害,有時軟語又像沈大哥,一張臉似是而非。幾乎要給她搞糊塗了。

然後她看到了傳說中的齊晉的背叛,因為這也不全算記憶,看起來把整幅畫面都含括了,所以很容易就看到了事實。

齊晉沒有背叛過她,只不過是敵人設置的圈套太細致了。

這……不得不說,齊晉太委屈了,一起那麽多年,嚴雨,也算是她自己了,居然不相信他。

沒辦法,她一直是羞於直接問齊晉的,他們兩個雖然吵架很快就會和好,可是……她根本不知道齊晉是怎麽想的。

齊晉也從來也沒告訴過她,彼此相愛,卻羞於袒露內心最真實的感受。這樣的感情看起來可貴,卻不堪一擊。

齊晉是了解嚴雨的,可是嚴雨似乎並不了解齊晉。齊晉也不要嚴雨了解,他只有寵溺。鋪天蓋地的將嚴雨淹沒。

傅蕙娘不斷胡思亂想,畫面到了她一怒之下封印三界的時候了,她感覺自己好像吃了個蒼蠅。

“天道好輪回,蒼天饒過誰阿!”

她費心費力差點連小命兒都不要了,拼死也要打開的封印居然是她自己封上的???

所以她全盛時期下的封印居然那麽兇,合那麽多力也打不開?傅蕙娘當然不知道,她當時是用了什麽做代價……

再之後,嚴雨一路走到了冥界輪回井,對自己下了法訣,並狠厲地說道:“我嚴雨以全身神力做賭,封印三界。待得有朝一日,必攜人妖兩界,攻破天界!”

說完這句話她極狠地,回頭,看見了匆忙而來的齊晉。

然後,嚴雨她,勾魂一笑,給自己又比了個手勢,徑直跳入了輪回井。

傅蕙娘本以為,故事到這裏應該結束了,誰知齊晉看了看輪回井,一聲也不吭,面上卻冷極了,也做了個手勢。

傅蕙娘千想萬想也想不到,齊晉說:“別怕,我來了。”隨後,這句話隨後,齊晉也跳了進去。

問心石內再度出現了九重天上的光景,“齊晉竟然不惜動用秘術,追隨嚴雨……”

這人焦急下不斷走來走去,坐著的人持著笑,“稍安勿躁。”

那人陡然站住腳,“我怎麽安!”

“玉珩君,從輪回井下去的神,自然是當成歷劫而去的。不僅靈力盡失,而且伴隨著各種災難劫數。”

那玉珩君聽得入神,這人方笑著數道:“早夭,孤寡,疾病……最重要的,他們沒有了神力,沒有了從前的力量。沒有了從前的身份,他們兩個又算什麽?”

說話的人狠厲之極,玉珩君半晌無語。最新說道:“好。”

別這樣啊,什麽秘術,說清楚好不好?

“那五元秘術,他當真用了?真是瘋魔。”玉珩君好像平覆了心情,已經開始如常的說話了。

“用,怎麽不用?畢竟是青梅竹馬的情人,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涉險?”

她自然是嚴雨了。

那名喚玉珩君的人才道:“五元秘術,五元秘術——將自己的魂魄一分為五?看起來,齊晉倒像是比嚴雨更危險一些呢。”

玉珩君呢喃著。

“總之我們費心籌謀了那麽久,總不能隨隨便便讓他們倆如意了。”那人仍面上帶笑,似乎實在寬慰玉珩君。

玉珩君終於道:“苦無君……”

☆、一百八十二齊晉(十二)

“魂魄,一分為五?”傅蕙娘想起了賀九元說的話,又想起了那句真命天子,與五有關。

“申五、陳五、陸五……”傅蕙娘掰著手指頭算,再結合賀九元說的話,那齊晉的一分為五,到底分成了誰不是很明顯的麽。剩下的“可疑人士”就只有沈大哥了阿。

齊晉一分為五是為了保護她,傅蕙娘暗想,自己一路走來,確實是一直被這五個人所包圍住的。看來她也根本沒有人見人愛,從頭到尾,這根本是前世的羈絆阿。

所以……他們都是一個人,可是……每個人都是鮮明且獨立的,她委實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。

而且這個問心石也根本沒有告訴她,到底如何部署的,好像那一塊被刻意忽略了似的。只是模模糊糊的。

突然問心石中出現了一個少年,黑袍黑發,獨有一雙眼睛是妖異地血紅。

“問心石,開自天地之間,是天地自成的靈物。至今已有五萬年有餘了。”那少年手中拿著一只笛子,上綴珠寶,璀璨奪目。“也不是白給人服務的,問心問心……我問你,假設這五人之中,只有一人能活,你,當如何選擇?”

畫面中自然是申不害、陳洛源、沈靖綏、賀九元還有陸臻。

傅蕙娘進入了目瞪口呆模式,很快的過濾了一下這些人在她心中的輕重程度,隨後得出了一個結論。——那就是誰也不能死阿,更別說只有一個能活的神奇問題了。

“我憑什麽告訴你阿?怎麽我看了你我就得告訴你?你這什麽弱智問題?”

傅蕙娘一攥拳就要去打問心石,問心石中的少年忙道:“不說就算了吧!我只是想告訴你,不合魂的話,早晚有一天,作為非主魂的四個人會消散!”

那麽問題來了,“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合魂呢?”

那少年微微一笑,橫笛在唇邊。“問心石。問的是自心。”

能不能別這麽裝阿,這種故作高深的派頭。要不是看在他的友情相告,她早一拳周過去打的他心膽劇裂,石骨無存了!

一個短促的音節從笛子中出現,那少年又移了移笛子。“我告訴你哦,打問心石沒用的,我只不過是巧合附在石頭上的游魂而已。”

得了吧,既然知道石之所想,那就證明融合頗深。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打他的,不過……

“誒!對了,你是怎麽和石頭融合的?”

這該死的問心石老是彈出一些沒用的畫面,萬一……萬一那五個冤家來了,找不到關於合魂的信息可怎麽辦。還是打聽打聽為妙。

“我哪裏有和問心石融合,都說了我是寄居在此處的……”

“行了行了”傅蕙娘一擺手。“我也沒說我要打你,你也說了,必須得合魂,他們和我一樣都墮入輪回,萬一沒有對合魂的記憶,那不就完了嗎?”

“我什麽時候說過必須得合魂,我說的是不合魂就得死四個。”

那不還是一樣咯!

傅蕙娘感覺言語很難溝通,於是右手握拳,雙眼微瞇,沖著那少年微微那麽一笑。

“這個……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,是我也很暈。很多年前我是一縷不想進入輪回卻想體驗人生的鬼,發現這個問心石,一天天的肯定能得到許多故事,這不我就天天在這個問心石前面站著,站的久了,我就……”

所以,還是沒有答案麽……

傅蕙娘很失望,沒好氣地瞥了那少年一眼:“維持住你仙風道骨的形象吧謝謝。”

少年嘴角一抽。“是你沒按套路來阿,一般情況下我恍若神明一樣出現,再問一個對方最紮心的問題,基本對方就崩潰了阿。”

“……這麽說,你想看到我崩潰?”傅蕙娘一開始真的沒有想打他,但是越來越遏制不住自己。

“……我也不是故意的,我就是這麽個習慣,問心石問心石麽。。讓人看清內心你懂的吧。”

“不好意思,我真不懂。”

傅蕙娘整了整衣裳。“行了,你這絲毫沒有用的石頭。下次再會。”

“等等!”玄衣少年特別激動的叫住了她。“閣下!閣下!是要大鬧冥界嗎?”

少年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。

“……有話你就說。”

“前輩!前輩!記得幫我多打幾個冥修,還有弱水河裏的水怪。就是他們害得我少看了不知多少故事阿!!!”

“行。。註意維持形象。”傅蕙娘已經不知道跟這個呆小夥說什麽好了。

“等等!前輩!”傅蕙娘這腳才邁出去,又讓這少年叫住了。

“什麽事兒……”

少年從石中伸出一只手。“前輩,拿著這個石頭,這是我送給你的贈禮。千萬拿住了只有一塊哦。”

傅蕙娘接過來,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麽。

“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,這是問心石別號,不過,只有一次的效用。”

“什麽叫只有一次?”傅蕙娘耳朵尖尖地聽到了這話尾。

“就是註入靈力後,效用一個時辰。”

傅蕙娘緊了緊手,順手把石頭扔進了空間。

“多謝了,我一定幫你給他們打的找不到牙。”

傅蕙娘大步走到岸邊,岸邊還真有不少人呢,不少是後悔的,還有看了問心石受了刺激死活也不投胎的。不多時,那若水船來了,上面的鬼魂一個個地飄了出來。

傅蕙娘一個縱身跳了上去。那兩個魚頭人身怪似乎也不怎麽意外,仍然是呆滯的。

“船家,開船啦。”傅蕙娘喝了一聲後,那船就要發動,不少想要回去的鬼魂見狀大喜,忙飄上了船,一時引得許多鬼魂都在張望。

船已經開動,不知是誰晚了一步,竟生生掉下了弱水之中。弱水之上,果然除了此船根本就沒有人能在其上,禦劍或者飄動都不行。

鬼魂們因得以意外返回萬分激動,船行至中央,突然兩個魚頭人身的擺渡怪嗖地鉆入了弱水之中,旋即這船像是被掀起來一樣,離開了水面,搖晃顛倒。

之前藏在水裏化為實體的那些魂魄,現在已經用手舉起了這艘船,囂張地笑了起來。

☆、一百八十三齊晉(十三)

“我真是給你點臉了。”傅蕙娘如是說道。

這真是她發自肺腑的心聲,沖虛已動,傅蕙娘一劍橫去。嗜血紅蓮是一定不用的,靈氣和妖氣都可消耗,可這弱水中的魂魄裏隱藏著什麽誰會知道。

一掃之下,那實體發出了極尖銳的哀嚎,掃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切口,然而,這實體也是千萬魂魄所化,所以又很快的連成了一片。

實中有虛,虛中有實。

傅蕙娘刺激了這實體,它搖晃的非常之厲害!傅蕙娘更不客氣,那就一劍一劍,削到這實體沒了為止吧!

沖虛是很快的,只是一會兒,那實體便小了許多。

弱水河上不容沈重的靈魂,那些實體所構成的每一個魂魄,都是極為貪婪,極為狡詐的壞人。所以,傅蕙娘手下毫不容情,那些魂魄構成的實體所想的不是偃旗息鼓,而是同歸於盡。

這實體不再躲閃,而是拼力將若水船覆了過來。身邊不斷傳來同船旅客們的尖叫。

“玩陰的?”

傅蕙娘一手抓住船桿,使力一翻。終於在鬼魂們掉下去之前,把船掉了個個兒。不過,而是漏了一個鬼魂在外。傅蕙娘從空間裏扔出了一件衣服,“隔空取物。借力打力。”

陳狐貍這兩招真是百用不厭,借著衣裳的袖子,那魂魄總算有驚無險的落在了船上。

就這個空當,那實體抓住機會,搖了一下船,同時一記攻擊打在船身的某一處,傅蕙娘正好被逼著擦著船掉了下去,她使沖虛釘住船上的某處,可卻被那實體提前洞悉,將船推了兩寸。

假如她掉下去,或許會變成和那些實體一樣的弱智阿!

身體很沈的掉落,卻一下子被沖虛托住了。

“阿?”

劇情不對吧,不是說,弱水河上,羽毛也,浮不起來的麽?

“窸窸窣窣”。那實體發出了類似於磕牙和顫抖之間的聲音,顯然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真範圍,然後他們很快的坍塌成泥巴一樣的東西,悄然鉆進了弱水河中。

“欺負了我還想跑呀?晚了!”

傅蕙娘躍回船上用沖虛對著水面下一頓亂打,打了半天才解氣。對岸站著一個人,這人文弱地不成樣子,面色很白。身後跟著一群小嘍啰。

“出來為客人撐船吧。”那人一聲令下,魚頭人身的怪物再度出現在船頭和船尾。

很快船就再度靠岸了。

“將軍,多年不見,為何一見面就要大動肝火呢?”傅蕙娘冷眼看著他,心裏卻在盤算。

不待傅蕙娘轉幾圈筋,那人接著道:“不知將軍是否還記得?在下是白無常。”

“哦。”傅蕙娘依舊想盤算盤算,首先,她不是叱咤風雲的人物,理論上還大鬧了一下冥界。這個麽。實力她也未知,能不能安然從這個白無常這裏出去?傅蕙娘的手上起了一層細汗。

“將軍,此處人多口雜,不妨移步一談。”

還人多口雜,這裏除了她,還有哪個是人?再說了,他領著那麽多鬼小弟,換個地方就不雜了。

白無常肅面道:“你們退下。”然後伸出一手緩緩比向別處:“將軍,請隨我來。”

傅蕙娘其實心裏還是沒底,只能裝出一副雲淡風輕,任君采擷(?)的模樣。“白無常有話不妨直說,你這七扭八拐的走著,我還以為你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我埋了呢。”

“將軍說笑了。”白無常眼仁一轉,“這次冥界與人界的結界,也是您開的?”

什麽叫也是……

“嗯。”傅蕙娘也眼眸微轉,不錯過白無常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。笑道:“現在只開了人界和冥界的,人界和神界的,還沒開呢。”

白無常的表情漸漸松弛下來,有些試探地說道:“您急著開天界的封印嗎?”

傅蕙娘笑地很慧黠。“那麽白無常希望我早開天界封印嗎?”

白無常像是吃了定心丸,比方才多了幾分坦然堅定。“在下當然不希望天界早開。不僅是在下,冥界……也是不希望天界早開的。”

“所有人都不希望?”

“大多數吧。”

傅蕙娘斟酌了一下。“那麽,冥界也該做點什麽吧?比如……曾經在人界的修士們,就沒必要投胎,也沒必要做鬼修了。他們不太安分,還是關起來比較妙。”

白無常一點即通。笑道:“這個不難。冥界一下子來了那麽多人,忙不開,先放到一處也是正常的。——不知,您預備何時回天界呢?”

哦。這是探探她手裏的底牌了。假如她底牌不足,想必冥界也會臣服於天界罷。左右,關起來的事情他們也有借口推脫。

想到此節,傅蕙娘似笑非笑。“高興的時候就開,不高興的時候就關。”

“將軍誤會了,在下只是想問問將軍,也好準備準備。”

“準備什麽?”

白無常說穿了不是個做主的人,傅蕙娘也不打算為難他。至於從前的一萬年裏,究竟是他們不讓自己做鬼修,還是自己非要去輪回已經不值得追究了。追究起來,只會讓這虛無縹緲的聯盟徹底破碎。傅蕙娘一向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。

“冥府裏哪是安全的,借我一用。阿……對了,我想查一查,一個死去多年的人。”

“這倒不難,只是,這死去多年的人,可能是投胎了……”

傅蕙娘心中說不出的難過,“先看了再說吧。”傅蕙娘想查的那個人,是她父親。傅澤。

白無常敏銳地察覺了她的悵惘,只在前面引路。

接下來有更狠更硬的仗要打,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每一個軟肋都拾起來,藏住咯。免得讓別人拿捏。

白無常翻了半天的卷宗,可算找到了晉國臨陽修士傅澤那一頁,然後道:“這人現在嘛,在冥府當差。不如召來?”

傅蕙娘強壓激動,說了句:“好。”

不知多久,傅澤終於來了。“不知無常上使召……”

“好了,你出去吧。”傅蕙娘把傅澤的話打斷,白無常道一聲是,將門合上了。冥府卷宗所的別室裏,就只剩下傅澤和傅蕙娘。

☆、一百八十四齊晉(十四)

“這位姑娘……”

傅蕙娘一聽這句話,眼裏就止不住地掉下來,直沖著傅澤跑過去緊緊把傅澤抱住。

傅澤只感覺這姑娘像是似曾相識,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,當下不好推開。就這樣靜靜等傅蕙娘哭夠,然後再度說道:“姑娘……”

傅蕙娘猶嫌不夠,好像想把什麽都哭出來似的。“我,我是蕙娘。”

傅澤身子一僵,終於緊緊摟住了傅蕙娘。“蕙娘,蕙娘……你已經這麽大了。”

“是。”傅蕙娘胡亂點頭,再度蹭著傅澤的肩膀處不肯放松。

“爹。”這一聲又軟又糯,觸動了傅澤心裏最柔軟的地方。“是爹不好,讓你一出生就沒了爹,又沒了娘……”

傅蕙娘只是搖頭,“沒有,我很好。”說完這句很好之後她又很怕,“爹爹,您在這裏這麽多年,都在幹嘛呀?”傅澤稍稍一笑:“不過是超度亡魂罷了。”

“阿?您還超度亡魂嗎?”

“是,那種百年以上怨恨不散的亡魂。”

傅蕙娘才松了口氣,那這麽說,他爹應該是不知道她對她姑婆一家人幹的那些事兒了。畢竟她姑婆的一家才死了沒多久。傅蕙娘仔細斟酌著,正思考該怎麽開口。

卻聽傅澤道:“蕙娘,現在冥界與人界已經聯通,時局動蕩,你要多加小心。”

她又是感動又是無語,只好訥訥說道:“爹,結界是被我打破的……”

“嗯?”傅澤懵了一下,聯想到白無常的態度又迅速說道:“冥府不準備追究了嗎?”

“不,他們還要謝我呢……”傅蕙娘環著傅澤的手才松開了。“爹爹,我該如何說呢。。你跟我走吧?”可天下之大,又能讓她爹躲到那裏呢?

傅澤聽著傅蕙娘語焉不詳亂七八糟的話,只是輕輕拍拍她的後背。

就是這一拍,傅蕙娘才清醒了一些。“爹爹您聽說過嚴雨麽?”

傅爹很誠懇地答道:“沒有。”

……傅蕙娘簡直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展開,傅蕙娘只得把口水都說幹了,才解釋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麽一回事。隨後緊張地看向傅爹。

“爹就不跟著你了。”傅澤很平靜地道。

傅蕙娘身子一顫。傅澤又輕撫她的後背。“蕙娘你聽我說,我在此處,原意是為了等你娘的。我不相信人可以輪回,妖卻不能。他們都說妖是逆天而生的產物,所以不入輪回只有一世,豈不知,修士們的力量也是一樣?”

傅澤笑了笑:“可我在這裏這麽久,也算明白一個道理,多少人都不知道的事情,爹也沒能力知道。或許這地方不存在,也或許存在,但是我都與它無緣。這麽多年我一直徘徊在此處,一是心存僥幸,希望上天垂憐。二是……蕙娘,我可能是在等你吧。如今你來了,我的心願也算了了。我是還想留在這裏的。”

“爹,我尊重你的決定。”

盡管再不願,但是她也不能武斷的幫別人下決定,哪怕是至親。

冷靜下來後的傅蕙娘讓傅澤先走了,將門抵住,進入了乾坤袋中。

袋子裏的靈氣被白狐族們消耗了不少,乍見了這主人,他們也不知該說什麽,只是蜷在一起。還是那名試藥的成年白狐女妖先開了口。“姑娘……”

“沒事兒,我只是進來看看。”

那狐女稍一低頭“我們已經麻煩您很久了,假如您不方便的話……”

“不方便的話就把你們扔出去自生自滅?我費了那麽大勁兒不是為了讓你們送死的。”傅蕙娘走至他們身側,稍微拍了拍一個年長孩子的肩膀。

“我這麽說不是為了斥責你們。外面打得熱火朝天,你們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,若是連厚臉皮都學不會的話,會很困難。”

整二十幾雙眼睛懵懂地看著她,她不禁微微一笑。“先慢慢想著吧。”

傅蕙娘邁步向別處走去,“智慧樹,山茶花,我好像有足夠的能力喚醒小雪了。”

智慧樹像是沒反應過來這句話,“阿?老大?”

山茶花卻即時道:“主人,請去靈泉邊,將靈力灌註到靈泉中。”

傅蕙娘依言,腳下卻是一頓。“這樣,對你們不會有什麽影響麽?”靈力太濃厚亦不一定是好事。

山茶花稍有躊躇,傅蕙娘將空間裏所有的生物,除了種植中的仙果全部籠罩在結界中,然後對著靈泉猛然發力,一剎間,空間竟似大了不少一樣。傅蕙娘再三發力,終於寶兒出現在了她的眼前。

結界之中連聲音也聽不見,傅蕙娘就這樣和寶兒進行了一場密談,關於天界的人手,還有現在的情況,還有……齊晉。

說到齊晉的時候,寶兒始終是沈默著的,“你,不喜歡齊晉?”

“讓您傷心的人,寶兒都不喜歡。”傅蕙娘將自己買辦的一件藍衫披在了寶兒身上。“可那畢竟是誤會,罪魁禍首還逍遙自在著呢。”

“您歇一歇,然後帶著我出去吧。現在天界雖然未開。但我也能找到辦法,悄悄潛回去,等我聯系好了您的部眾再決定接下來應當如何。”

“我不想讓你去,你知道,時間過去了多久,萬一有人虛情假意的應和你,其實已經是叛徒了呢?”

寶兒稍稍一笑,面色還顯得很蒼白,整個人也看著很孱弱。

“我只是借機去探探消息,天界肯定如同冥界一般,有些人蠢蠢欲動,並不會滿足於現在的結構了。”

這麽說也不無道理,哪裏沒有幾個想造反的呢?他們也不過是挑個空隙而已。

“可是……我不明白我能給你什麽。”就像她也不明白她能給沈大哥什麽一樣。

“寶兒本來就不需要您給寶兒什麽。有的人錦衣玉食,有的人食甘飲醪,並不見得就能從此看出別人心底所想。”寶兒稍頓:“這麽做我是心裏很甘願的,如果不這麽去做,我才是不甘不願。”

說到底,傅蕙娘沒有多少關於寶兒的記憶,問心石上也不是事無巨細。她只能把寶兒當做於自己有恩的人,現在她們已經是重新開始了。

汝寧公主說

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寫啥,就是完本在撐著了。勉力,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。。

☆、一百八十五章齊晉(十五)

結界破碎了,傅蕙娘調息半晌,將寶兒帶了出來。

卷宗處進去的是一個,出來的是兩個人並沒有引起誰的註意。待白無常來時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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